小竹竹竹竹

感谢每一个点赞和评论,有些老福特发不进的放ao3了

山口忠死后的第十年

BE预警!是BE!内容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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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初雪好像来得更早。还不到十一月外面已经银装素裹,鹅毛状纷飞的大雪染白了月岛萤头发和眉毛。虽然已经退役多年,三十三岁的月岛萤仍然保持着良好的身材,卡其色的风衣下裹着修长的身材,看不出丝毫中年危机的影子。


今年是山口忠死后的第十年,他死在了最美好的年纪——二十三岁,比十八岁更成熟,是他们将要跨进崭新的人生阶段的时刻。

月岛萤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已经有些掉漆的打火机,风雪太大打火机的火光一直闪烁,他叼着烟皱着眉头。刚点燃的火苗就被冷风呼啸着摁灭,他像是跟打火机较上了劲,执着地想在狂风中点燃一支烟。就像脑子不灵光的人类试图对抗大自然的规律那样。刚结束公司聚餐,月岛萤喝了点酒,此时他的脑子显然有些不太灵。

从排球场上退役之后的月岛萤凭借过人的智商和学历,很轻易就能找到一份优越的工作。他很快就赚够了钱,住进了价值不菲的公寓,轻松地买了一辆代步车。

就像要证明什么。

离开了排球场,他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离开了山口忠也一样。

对月岛萤来说,山口的死亡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生活还是在继续,没有了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反而还更清净。他甚至可以生活得更好。

最后月岛萤还是放弃了,他胡乱地把烟塞进烟盒里,因为双手在寒风中较劲太久已经冻得通红。但是已经没有人会伸出手将他捂热。

“阿月!”

后面传来男声的呼唤,月岛萤下意识回头。

是戴着一顶毛绒帽子的高中生扑进另一个金发高中生的怀里。

月岛萤看着这一幕有些走神,他和山口也是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交往了。

山口在这段关系中一直处于主动,告白的时候月岛萤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感觉和山口做恋人好像也不坏。

在这段爱情长跑里他们见证了彼此的太多时刻,从幼时起他们的生活就像渔网一样交织在一起。月岛萤甚至做好了和山口共度余生的准备,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脖子上串着戒指的项链。

他看着山口忠从他背后的小尾巴逐步成长为靠谱的队长,山口越走越快,慢慢走到他的前面,甚至他只能看到他一往无前的背影。

生老病死一直是人间常态,月岛萤对此理智得可怕。山口忠只是比谁都跑得更快,提前了这一步而已。

月岛萤靠在一颗挡风的树下,终于点燃了一根烟,他把尼古丁深深地吸进肺里,又将袅袅的烟雾吐了出来,淡白色的烟很快就融进风雪里消失不见。

低头看着刻着山口忠名字的打火机,金属做的,现在看来有些廉价,因为长时间被人把玩脱得只剩下斑驳的漆。这是山口忠兼职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给月岛萤买的,第一次拿到工资的小狗开心地把钱一份份做了规划,交友圈广阔的他把钱拆成了很多份。最后月岛萤分到的是一个刻着他名字的打火机。虽然那个时候他并不抽烟,带着嫌弃月岛萤还是收下了。

山口忠在22岁那年查出了骨髓瘤,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正准备和月岛萤同居,前天他还在开心地和月岛分享刚接到的HR,下一刻就突然倒了下来。那个时候月岛萤应该是被吓坏了吧,冷酷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堪称慌乱的表情。

山口忠像被扎破了口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去探他的鼻息都无法确定是否还活着。月岛萤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抽烟。

第一次化疗结束,山口忠失去了小草一样生机勃勃的绿发,他把枯萎成干草的头发推掉,在月岛萤面前夸张地大惊小怪。他从来不在月岛面前露出脆弱的情绪,月岛萤也装作不知道晚上抽烟回来的时候会撞见小狗默默在被窝里流泪。他很冷静,握着山口忠瘦削的手像医生一样告诉他,第一次化疗的结果很好,他会好起来的。

可惜小狗似乎撑不到第二次化疗的时候,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阴沉沉的冬日难得出了一次太阳。一直很虚弱的山口忠那天精神意外得很好,他撑着身体坐起来,“阿月,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就像小时候背着大人出去探险那样,他俩背着医生偷偷溜出了病房。山口忠像枯萎的花急切渴望着外界的阳光和雨露,他热切地想逃离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

月岛萤和他一起做了这个疯狂的行为。

山口脱下病服换上了他最喜欢的小恐龙卫衣,因为病痛本应该合身的衣服有些空荡荡的。山口忠苦恼地抱怨了一下。他拜托月岛给他带了一顶毛绒的帽子,这样没有头发的他显得不会太过另类。月岛萤难得没有刻薄地揭穿坐着轮椅本身就很引人注目的事实。

月岛萤推着山口忠在附近的公园逛了逛,山口忠指着滑梯旁边的空地,

“我第一次就是在这里碰到阿月的呢。”


“想想那个时候流着眼泪鼻涕真的好糗。”


“阿月是我的英雄。”

山口忠说了很多话,有对过往的回忆,有对未来的期待。


“以后买房子一定要买在卖草莓蛋糕的甜品店对面,这样就不用排很久的队啦!”


“还要离排球馆很近,方便阿月训练,周末还可以睡一个懒觉。”


“啊,对了,还要离超市和地铁很近。”


“不过以后我们应该会有辆自己的车吧?这样我上班就不用挤地铁啦!”

......

山口忠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像要把往后几十年的话都在今天说完。月岛萤意外地很沉默,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抱歉,阿月,不知不觉有些得意忘形了。”山口忠看着日渐西斜的太阳,抱歉地吐了吐舌头,“要不要去排球馆看看?”

幸运的是排球馆还没关门,老板好心地留出了一个单独的场馆给他们。

“真想再发出一个跳飘球啊。”山口忠坐在轮椅上抱着排球,看着打着排球的月岛萤,声音有些飘忽。


“阿月排球打得真好,我永远是你的粉丝哦。”


月岛萤如同高中比赛时那样,把轮换号码牌递给了他,“那么现在轮到山口忠选手上场发球了。”


山口接过号码牌,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他吸了一口气,如同比赛时那样,注视着一个点。现在他凝视着月岛萤,露出了一个笑容。


遗憾的是这个跳飘球没能发出去。


山口忠的人生定格在了这一刻。


乌野排球部失去了最棒的矛与盾组合——矛断了。


月岛萤沉默地参加了山口的葬礼。

在一众或悲哀或哭泣的脸中,面无表情得有些突兀。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表面上毫无异常的月岛萤会对着排球走神,仙台蛙的队友们知道他失去了交往了很久的恋人,想办法让他恢复过来。

他们一起买了一个家政机器人给他,圆圆的脑袋竖着一根呆毛样的天线,会在月岛萤回家的时候发出录好的声音,“阿月,欢迎回家。”

在这样的麻痹下,月岛的状态似乎好转了。只是有时候会坐在房间的角落,播着机器人录好的声音,一边翻看和山口忠的照片。


“阿月,欢迎回家。”


“阿月,欢迎回家。”


“阿月。”


“阿月。”


吵死了。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可能是因为比赛的时候没拦住对面发的跳飘球。月岛萤突然爆发了,一向冷静的他失控地把无辜的机器人砸得粉碎,孤零零的天线和圆滚滚的头分了家。冷静下来后他看着一地的狼藉发了会儿呆。

他把所有和山口有关的回忆都封存了起来,像是要把这个人的痕迹从他的生活中抹除。


山口忠,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开了你我一样能过得更好。


只是月岛再也打不了排球,他在巅峰的年龄选择了退役。

新的工作他上手得很顺利,也很快挣够了钱买了房子和车子,和新同事也相处得很顺利。会规律地健身,偶尔有闲心还会自己做料理。


我过得很好。月岛萤在心里默默地总结。

他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用布满伤疤的手指把火星掐灭,吐出了最后一丝酒气,从醉意里缓过来的月岛萤慢慢清醒,他裹紧衣服融进了风雪里。


路过家对面的蛋糕店顺手买了一个最小号的草莓蛋糕。


风雪太大了,他像躺在棺椁里一样,躺在风雪里。


月岛萤已经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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